在上海市工商外国语学校的数智共享中心，上个月（六月）举办了一场跨学科实践创新成果的展览。学生们巧妙地运用AI技术，在油纸伞上精心绘制了二十四节气的图案，同时，在鼠标垫、纸扇和金属片上呈现了《千里江山图》的精美画作。AI技术的应用大大降低了技术难度，使得同学们能够将初步的想法迅速转化为具体的实施方案，甚至让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设计师。”学校教师王秀秀告诉记者。
目前，人工智能（AI）技术正逐步从“辅助工具”的角色转变为“教育生态的重构者”。当人们谈论AI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应用时，往往会联想到顶尖学府和高端实验室。然而，多位委员指出，职业教育，作为与产业一线直接对接的教育形式，正经历着一场悄无声息的教育变革。
没有实训的职业教育，是失败的
教育目标在不同阶段呈现出不同特点，这一特点直接导致了AI在教育中的应用存在差异。丁光宏委员，作为上海中华职教社的副主任，向记者透露，基础教育阶段重在奠定基础，着重于学生基本素质和生存技能的培养；而高等教育阶段，学生不仅要继承知识，更要有所创新，持续拓展知识的广度。职业教育与未来的职业发展紧密相扣，这一特点使得其课程在创新方面相对较少，而实训环节则占据了较大比重。在我看来，缺乏实训的职业教育难以称之为成功；此外，与高等教育对学生未来职业选择不设限不同，职业教育往往针对特定行业进行“量体裁衣”。因此，职业教育更注重产业与教育的紧密结合，培养周期较短，整体上追求快速高效。
在冯梅委员和上海市工商外国语学校校长的视角中，评估AI技术在职业教育中的应用效果，关键在于其是否能够有效促进符合产业发展趋势和市场需求的高技能人才的培育。然而，目前仍存在诸多不足之处亟待弥补。
例如，AI在教育领域的应用面临速度上的矛盾。“学校在客观上与产业和技术的前沿存在一定的距离。从学校的视角来看，将技术发展转化为教育内容，通常需要经历2至3个阶段，这样的转换效率往往无法跟上技术的进步。”然而，单纯的“拿来主义”做法并不可取。冯梅指出，AI技术的迅猛进步伴随着“过速”和道德法规方面的风险。若学校跳过伦理和科学性的验证步骤，将AI技术直接纳入教学，将埋下潜在的风险隐患。
因此，挑选恰当的AI技术，并非中职院校单方面所能定夺。冯梅认为，深化校企合作，携手行业协会，是一条相对适宜的道路。通过与企业紧密合作，共同培养师资、构建教学资源、引入企业资源进校园等手段，企业得以成为连接学校与前沿技术的关键纽带，从而有效提高“前沿技术转化为课堂知识”的转换效能。同时，引入实际项目案例，使学生在实际操作中领悟专业知识与人工智能技术的融合。
教师放下既往知识“包袱”
职业院校教师对人工智能的影响体会得更早。王秀秀，曾是上海市工商外国语学校的德语教师，现已成为拥有人工智能训练师与互联网营销师资格证的教师。“我们都有很强的危机意识。”她直言，AI技术的应用大大降低了语言学习的难度，同时也对职业院校的培训方向产生了深远影响，未来必须紧跟时代步伐。
教师职业的取消虽无可能，然而，其中某个环节的取消却极有可能成为现实。丁光宏坦言，若教师忽视人工智能的发展，面临被淘汰的风险，“沿用三十年未曾更新的教材、二十年未曾改变的教案，这样的做法显然是不够的。教师的基本职责在于持续吸收并创新知识理论，然后再将这些知识传授给学生。”
自2024年始，王秀秀所在的学校推行了教师“人工智能转型项目”，免得教师需自行外出寻找培训机构提升能力，校方将教育资源直接引入校园。众多年轻教师表现出极高的热情，首日就有超过三十人踊跃报名。王秀秀向记者透露，这种量身定制的培训与职业教育的特点密切相关。课堂上，我们讨论了如何用“小语种”来展示上海的美丽，以及如何制作视频和音频，还有如何从文字、图像和视频中生成新的内容。通过一个个具体的案例进行实践，旨在增强教师的AI教学技能。“这并非外界所迫，大家不妨先行尝试，为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王秀秀向记者如此说道。
教师的持续学习，其动力之一来自于学校的专业方向调整。过去，该校商务外语专业的学生主要致力于文秘领域的工作，但如今这一专业已顺应时代潮流，转向了跨境电商领域。我们期望教师能够摒弃以往的知识负担，重新踏上学习和提升的征程。冯梅指出，自2025年起，学校将实施“百人百证”项目，该计划涉及组织信息技术、商务外语及公共基础类教师报考人工智能训练师、互联网营销师、对外汉语教学技能及商务数据分析师等相关证书。此举旨在拓宽教师的业务能力，进而提高课堂教学的质量。
为每位学生匹配“学伴”
当前，学校既无能力、亦不再适宜对学生禁用AI工具，这是受访的政协委员普遍认同的观点。他们指出，AI工具能够助力学生实现个性化学习，如同赋予他们个性化学习的翅膀。以外语教学为例，AI工具在口语训练、作文批改以及个性化学习等多个环节中发挥作用，不仅有助于降低教学成本，还能有效提升学生的学习兴趣。
有人提出，当前AI技术正在重塑教育领域内“学生、教师与机器”的角色分工。“许多学校长期积累的教学资源，大多针对传统教学目标和体系，尚未构建起以AI为动力的资源架构。”冯梅提出，应打造适应职业院校实际和学生需求的“AI智能体”，这包括开发AI助教、AI助学等智能系统。
在不久的将来，每一位踏入校园的新生，都将拥有一位量身定制的AI学习助手。这个智能体能够依据学生的实际能力、兴趣所在和学业成绩，提供专属的学习建议和习题推荐。此外，它还能适时提醒同学们参与职业培训和考取相关证书，从而使中职教育更加高效和充满乐趣。
这样的智能助手，宛如孩子三年的学习伙伴，不仅提供定制化的指导，还能帮助教师更深入地掌握学生的学习状况，实现精准教学。冯梅强调，学校需构建稳固的技术基础，以确保为学生提供更强大的技术支持。
数字化校园的构建对各方面提出了更高标准，这涵盖了人员素质和资金投入等方面。为此，她提出，应将上海被选为“上海市人工智能教育实验校”的8所中职学校联合起来，共同整合资金、人力和专业优势，协同攻关，共同增强专业建设和教学水平。
丁光宏向记者透露，上海长久以来致力于打造“精致”的职业教育体系。回顾历史，若非职业教育培育出的产业工人，上海工业的迅猛发展便无从谈起。在新时代，我们需继续有效运用AI技术，深化产教结合。值得注意的是，产业发展与科学研究有所区别，纯理论研究往往带有随机性、偶然性以及某种无奈，某些问题或许可以留给后人去解决。但产业发展等不起这么长时间，需要我们尽快突破”。
中职院校的新生初来乍到时可能会感到些许沮丧，我们必须确保给予他们成长的空间。冯梅满怀期望，希望能在接下来的三年里，用我们的关爱陪伴他们成长，为他们未来的就业、升学以及出国留学奠定坚实的基础。我们不仅对孩子负责，同样也是对他们的家长负责，更是对我们教育事业的一份担当。
